永和双山歌

薛瑄 薛瑄〔明代〕

永和四境千万山,双山之势尤㠝岏。两峰对峙若天阙,中有一境通人寰。

南峰突兀半空里,连岫峨峨方并起。苍松古木何萧森,朔风搜搅鸣不已。

北峰形状尤奇瑰,怪石刻镂楼与台。上有云屏立霄汉,隔碍星斗回风雷。

我来登览值冬暮,攀缘石磴到高处。沧瀛碣石觉东倾,弱水昆崙在西顾。

俯瞰累累冈阜多,巨壑无底如盘涡。远近幽深杳难测,寒云冷雾纷荡摩。

因思未辟天与地,澒洞无涯惟水气。轻阳一隙渐飘浮,大块无边遂凝滞。

波涛荡漾成高低,刚为金石柔土泥。此山想得阳之极,层峦削出天之西。

独恨古来壮游者,足迹不到兹山下。遂令奇绝委幽穷,无由题品继风雅。

我才虽非作者流,爱此欲去还夷犹。摩娑石壁写长句,千古当与山同留。

薛瑄

薛瑄

薛瑄(1389年8月20日—1464年7月19日),字德温,号敬轩。河津(今山西省运城市万荣县里望乡平原村人)人。明代著名思想家、理学家、文学家,河东学派的创始人,世称“薛河东”。薛瑄继曹端之后,在北方开创了“河东之学”,门徒遍及山西、河南、关陇一带,蔚为大宗。其学传至明中期,又形成以吕大钧兄弟为主的“关中之学”,其势“几与阳明中分其感”。清人视薛学为朱学传宗,称之为“明初理学之冠”,“开明代道学之基”。高攀龙认为,有明一代,学脉有二:一是南方的阳明之学,一是北方的薛瑄朱学。。其著作集有《薛文清公全集》四十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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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丙寅岁山间竞传诸将有下棘寺者

辛弃疾辛弃疾 〔宋代〕

去年骑鹤上扬州,意气平吞万户侯。
谁使匈奴来塞上,却从廷尉望山头。
荣华大抵有时歇,祸福无非自己求。
记取山西千古恨,李陵门下至今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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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堤柳

白居易白居易 〔唐代〕

隋堤柳,
岁久年深尽衰朽。
风飘飘兮雨萧萧,
三株两株汴河口。
老枝病叶愁杀人,
曾经大业年中春。
大业年中炀天子,
种柳成行夹流水。
西自黄河东至淮,
绿阴一千三百里。
大业末年春暮月,
柳色如烟絮如雪。
南幸江都恣佚游,
应将此柳系龙舟。
紫髯郎将护锦缆,
青娥御史直迷楼。
海内财力此时竭,
舟中歌笑何日休?
上荒下困势不久,
宗社之危如缀旒。
炀天子,
自言福祚长无穷,
岂知皇子封酅公。
龙舟未过彭城阁,
义旗已入长安宫。
萧墙祸生人事变,
晏驾不得归秦中。
土坟数尺何处葬?
吴公台下多悲风。
二百年来汴河路,
沙草和烟朝复暮。
后王何以鉴前王?
请看隋堤亡国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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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赋

陆机陆机 〔魏晋〕

  余每观才士之所作,窃有以得其用心。夫放言谴辞,良多变矣,妍蚩好恶,可得而言。每自属文,尤见其情。恒患意不称物,文不逮意。盖非知之难,能之难也。故作《文赋》,以述先士之盛藻,因论作文之利害所由,它日殆可谓曲尽其妙。至于操斧伐柯,虽取则不远,若夫随手之变,良难以辞逮。盖所能言者具于此云。

  佇中区以玄览,颐情志于典坟。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心懔懔以怀霜,志眇眇而临云。詠世德之骏烈,诵先人之清芬。游文章之林府,嘉丽藻之彬彬。慨投篇而援笔,聊宣之乎斯文。

  其始也,皆收视反听,耽思傍讯。精骛八极,心游万仞。其致也,情曈曨而弥鲜,物昭晰而互进。倾群言之沥液、漱六艺之芳润。浮天渊以安流,濯下泉而潜浸。于是沉辞怫悦,若游鱼衔钩,而出重渊之深;浮藻联翩,若翰鸟婴缴,而坠曾云之峻。收百世之阙文,採千载之遗韻。谢朝华于已披,启夕秀于未振。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然后选义按部,考辞就班。抱景者咸叩,怀响者毕弹。或因枝以振叶,或沿波而讨源。或本隐以之显,或求易而得难。或虎变而兽扰,或龙见而鸟澜。或妥帖而易施,或岨峿而不安。罄澄心以凝思,眇众虑而为言。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始躑躅于燥吻,终流离于濡翰。理扶质以立干,文垂条而结繁。信情貌之不差,故每变而在颜。思涉乐其必笑,方言哀而已叹。或操觚以率尔,或含毫而邈然。

  伊兹事之可乐,固圣贤之可钦。课虚无以责有,叩寂寞而求音。函绵邈于尺素,吐滂沛乎寸心。言恢之而弥广,思按之而逾深。播芳蕤之馥馥,发青条之森森。粲风飞而猋竖,郁云起乎翰林。

  体有万殊,物无一量。纷纭挥霍,形难为状。辞程才以效伎,意司契而为匠。在有无而僶俛,当浅深而不让。虽离方而遯圆,期穷形而尽相。故夫夸目者尚奢,惬心者贵当。言穷者无隘,论达者唯旷。

  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碑披文以相质,诔缠绵而悽怆。铭博约而温润,箴顿挫而清壮。颂优游以彬蔚,论精微而朗畅。奏平徹以闲雅,说炜晔而谲诳。虽区分之在兹,亦禁邪而制放。要辞达而理举,故无取乎冗长。

  其为物也多姿,其为体也屡迁;其会意也尚巧,其遣言也贵妍。暨音声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虽逝止之无常,故崎錡而难便。苟达变而相次,犹开流以纳泉;如失机而后会,恒操末以续颠。谬玄黄之秩叙,故淟涊而不鲜。

  或仰逼于先条,或俯侵于后章;或辞害而理比,或言顺而意妨。离之则双美,合之则两伤。考殿最于锱铢,定去留于毫芒;苟铨衡之所裁,固应绳其必当。

  或文繁理富,而意不指适。极无两致,尽不可益。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虽众辞之有条,必待兹而效绩。亮功多而累寡,故取足而不易。

  或藻思綺合,清丽千眠。炳若缛绣,悽若繁絃。必所拟之不殊,乃闇合乎曩篇。虽杼轴于予怀,忧他人之我先。苟伤廉而愆义,亦虽爱而必捐。

  或苕发颖竖,离众绝致;形不可逐,响难为系。块孤立而特峙,非常音之所纬。心牢落而无偶,意徘徊而不能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彼榛楛之勿翦,亦蒙荣于集翠。缀《下里》于《白雪》,吾亦济夫所伟。

  或讬言于短韻,对穷迹而孤兴,俯寂寞而无友,仰寥廓而莫承;譬偏絃之独张,含清唱而靡应。或寄辞于瘁音,徒靡言而弗华,混妍蚩而成体,累良质而为瑕;象下管之偏疾,故虽应而不和。或遗理以存异,徒寻虚以逐微,言寡情而鲜爱,辞浮漂而不归;犹絃么而徽急,故虽和而不悲。或奔放以谐和,务嘈囋而妖冶,徒悦目而偶俗,故高声而曲下;寤《防露》与桑间,又虽悲而不雅。或清虚以婉约,每除烦而去滥,阙大羹之遗味,同朱絃之清氾;虽一唱而三叹,固既雅而不艳。

  若夫丰约之裁,俯仰之形,因宜适变,曲有微情。或言拙而喻巧,或理朴而辞轻;或袭故而弥新,或沿浊而更清;或览之而必察,或研之而后精。譬犹舞者赴节以投袂,歌者应絃而遣声。是盖轮扁所不得言,故亦非华说之所能精。

  普辞条与文律,良余膺之所服。练世情之常尤,识前脩之所淑。虽发于巧心,或受蚩于拙目。彼琼敷与玉藻,若中原之有菽。同橐籥之罔穷,与天地乎并育。虽纷蔼于此世,嗟不盈于予掬。患挈缾之屡空,病昌言之难属。故踸踔于短垣,放庸音以足曲。恒遗恨以终篇,岂怀盈而自足?惧蒙尘于叩缶,顾取笑乎鸣玉。

  若夫应感之会,通塞之纪,来不可遏,去不可止,藏若景灭,行犹响起。方天机之骏利,夫何纷而不理?思风发于胸臆,言泉流于唇齿;纷葳蕤以馺遝,唯豪素之所拟;文徽徽以溢目,音冷冷而盈耳。及其六情底滞,志往神留,兀若枯木,豁若涸流;揽营魂以探赜,顿精爽而自求;理翳翳而愈伏,思轧轧其若抽。是以或竭情而多悔,或率意而寡尤。虽兹物之在我,非余力之所戮。故时抚空怀而自惋,吾未识夫开塞之所由。

  伊兹文之为用,固众理之所因。恢万里而无阂,通亿载而为津。俯殆则于来叶,仰观象乎古人。济文武于将坠,宣风声于不泯。塗无远而不弥,理无微而弗纶。配霑润于云雨,象变化乎鬼神。被金石而德广,流管絃而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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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经阁记

王守仁王守仁 〔明代〕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由之富家者支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牵制于文义之末,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是犹富家之子孙,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为窭人丐夫,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习训诂,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淫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逐世垄断,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冈,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多士,予既不获辞,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

赏析 注释 译文

折桂令·自述

元吉元吉 〔金朝〕

华阳巾鹤氅蹁跹,铁笛吹云,竹杖撑天。伴柳怪花妖,麟祥凤瑞,酒圣诗禅。不应举江湖状元,不思凡风月神仙。断简残编,翰墨云烟,香满山川。
赏析

【黄钟】醉花阴_元宵忆旧冻

曾瑞曾瑞 〔元代〕

元宵忆旧

冻雪才消腊梅谢,却早击碎泥牛应节,柳眼吐些些。时序相催,斗把鳌山结。

【喜迁莺】畅豪奢,听鼓吹喧天那欢悦。好教我心如刀切,泪珠儿揾不迭,哭的似痴呆。自从别后,这满腹相思何处说。流痛血,瑶琴怎续,玉簪难接。

【出队子】想当初时节,那浓欢怎弃舍。新愁装满太平车,旧恨常堆几万叠,若负德辜恩天地折。

【神仗儿】这些时情诗倦写,和音书断绝。斜月笼明,残灯半灭。恨檐马玎当,怨塞鸿凄切。猛然间想起多娇,那愁闷,怎拦截。

【挂金索】业缘心肠,那烦恼何时彻。对景伤情,怎捱如年夜。灯火阑珊,似万朵金莲谢。车马□阗,赛一火鸳鸯社。

【随尾】见他人两口儿家携着手看灯夜,教俺怎生不感叹伤嗟。尚想俺去年的那人何处也。

怀离

行色匆匆易伤感,陡恁般香消玉减,无暇理金簪。云鬓髧鬖,比是情凄惨。避不得这羞惭,准备遮藏手半掩。

【喜迁莺】想才郎丰鉴,貌堂堂阔论高谈。那堪。并不愚滥,一见了春愁独自搅,常好是忒大胆。怕不你心心儿里待贪,又则怕意意儿里相搀。

【出队子】想人生时暂,在绣房中把岁月耽。描不成映花梢孔雀翠相搀,剪不出扑柳絮胡蝶粉乱糁,刺不就啄谷穗鹌鹑嘴细嗛。

【刮地风】则被这几对儿家毛团迤逗俺,马儿送的人地北天地。待私奔至死心无憾,我则见四野巉巉,不听的众口喃喃。明滴溜参儿相搀,剔团圞月儿初淡。柳色浓,桃花谢,红稀绿暗。想才郎常好是做得严,跳出这虎窟龙潭。

【四门子】要相逢怕甚牙儿占彡,呀,敢我紧妆着一半憨。过关津怕的是人虚站,又道我恰离家初二三。胆儿又虚,色儿又惨,百忙里蹿行马儿不住叫喊。脚儿又疾,口儿又喃,我见他头低眼目斩。

【古水仙子】将将将紫丝韁紧兜揽,是是是春纤长勒不住碧玉衔。飕飕飕摔风过长亭,出出出方行过短站。见见见三家店忽的向南,淹淹淹映香尘晓日红含。我我我软兀剌绣鞍身半探,看看看曲弯弯两叶蛾眉淡,瘦怯怯六幅翠裙搀。

【寨儿令】尴九咸,尴九咸,做的来所事忒严。想当初才貌两相堪,一个是娇仕女,一个俊儿男,他自把那婚姻勘。

【神仗儿】袄庙锁足乞塔的对岩,蓝桥上忽剌剌的水淹,将一对小小夫妻送的来他羞我惨。娇娇媚媚,甜甜也那绀绀,半路里被人坑陷,我我我则落的眼儿馋。

【尾声】一担相思自摇撼,我和你两家担由自难担,将一个担不起担儿却怎生分付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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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乐·湖上废圃

张可久张可久 〔元代〕

古苔苍,题痕旧。
疏花照水,老叶沉沟。
蜂黄点绣屏,蝶粉沾罗袖。
困倚东风垂杨瘦,翠眉攒似带春愁。
寻村问酒,无人倚楼,有树维舟。
赏析 注释 译文

清江引·立春

贯云石贯云石 〔元代〕

金钗影摇春燕斜,木杪生春叶。水塘春始波,火候春初热。土牛儿载将春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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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不断·菊花开

马致远马致远 〔元代〕

菊花开,正归来。伴虎溪僧、鹤林友、龙山客,似杜工部、陶渊明、李太白,在洞庭柑、东阳酒、西湖蟹。哎,楚三闾休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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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好·天初暖

欧阳炯欧阳炯 〔五代〕

天初暖,日初长,好春光。万汇此时皆得意,竞芬芳。
笋迸苔钱嫩绿,花偎雪坞浓香。谁把金丝裁剪却,挂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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