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投笔从戎,跟随新的主将去战斗,登坛歃血,誓把敌人的头拿来装酒。
莲花宝剑蒙上北地层层寒冷的浓霜,秋空凉月照在柳叶甲片上精神抖擞。
我立志要做舞剑击楫的祖逖,收复中原。身披戎装,惟恐有负风雨同舟的战友。
我湖海为家,怀着满腔无边的仇恨,全身缟素向友军乞援,发誓必报此冤仇!
注释
鱼服:《说苑·正谏》:“昔白龙下清泠之渊,化为鱼,渔者豫且射中其目。”此隐喻明亡后明皇室逃亡的困难处境。
投笔:即投笔从戎。
定远侯:班超《后汉书·班超传》:“班超…家贫,常为官佣书以供养。久劳苦,尝辍业投笔叹曰:‘大丈夫无它志略,犹当效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研间乎?’左右皆笑之后出使西域有功,封定远侯。”此喻指陈子龙。
登坛:登坛拜将指聚兵起义。
月支(zhī):又作月氏,古西域国《史记·大宛列传》:“匈奴老上单于杀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此以月氏喻清军,表示自己杀敌的决心。
莲花剑:宝剑。《吴越春秋》载:薛烛能鉴别宝剑曾经赞美欧冶子铸造的宝剑,形容为:“沉沉如芙蓉始出于湖。”
淬(cuì):铸造刀剑时把刀剑烧红浸入水中,使之坚刚。
胡霜重:胡地霜重,喻清兵凶悍势大。
柳叶:锁子甲上的柳叶甲片。
“励志”句:《晋书·祖逖传》:祖逖“与司空刘琨俱为司州主簿,情好绸缪,共被同寝,中夜闻荒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又“帝乃以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给千人廪,布三千匹,不给铠仗,使自招募。仍将本流徙部曲百余家渡江,中流击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辞色壮烈,众皆慨叹。”
缟(gǎo)素:白色丧服。秦庭:据《左传》:春秋时吴师破楚都,楚申包胥入秦请求出兵援救,哭于秦庭七日夜,秦终出兵,大败军。
矢:发誓。▲
清顺治二年(1645)五月,清兵攻陷南京,南明弘光王朝土崩瓦解。夏完淳父子投身抗清斗争,联络威虏伯吴志葵的水师进攻已被清军占领的苏州,但不久即被击溃,夏允彝自沉死。此诗应当是作者初入吴志葵军时所作。
《鱼服》这首东描写了少年东人起兵抗清的壮志室决心。东题“鱼服”即用典意,以喻明亡之后明王室贵人微服逃难,受人欺侮,处境艰危。
东的首联写东人随陈子龙起兵抗清的豪情壮志;颔联描写了抗清的军旅生活;颈联东人用祖逖之典故来激励自己;尾联东人以申包胥自况,表明其不复明室不甘休的坚定决心。全东语言华美,气势昂扬,洋溢着一个少年英雄的爱国思想与文学才气。
首联清说东人自己投笔从戎,随陈子龙起兵太湖,誓师灭清。东汉班超曾因出使西域有功,汉明帝任他为西域都护,封定远侯。东人在此借指陈子龙。“月支”东中喻清朝,此用其事以明登坛拜将,誓扫顽敌之志。
颔联清说宝剑锋利,不怕清朝势力强大甲衣轻便,正宜秋天夜战。“胡霜重”,清承上句“月支”现言,明谓西北霜重,实指清朝势力强大。“汉月”,表明了东人复明的意念,清朝的势力虽然统治了中国,但照耀大地的依然清那一轮汉家之月。
颈联上句清说东人自己要效学晋代祖逖,矢志灭清;下句清说清军亡明,明王室流亡,处境艰危,触目惊心,自己未尽同舟共济之义,心中抱愧。“鸡鸣”、“击楫”之事,见《晋书祖逖传》。东人引用此典,足现复明之志。
尾联,东人表示要终身在民间从事活动,灭清复明。“湖海”,清与朝廷相对现言的,喻指民间。“茫茫恨”,说明东人无限的亡国之恨。末句东人以申包胥自况,表明其不复明室不甘休的报仇之志。
夏完淳的东歌创作,曾受陈子龙复古的影响,所作有摹拟之句,文字倾于虚华,但十四岁从军以后,东中就出现了浓烈的战斗生活的气息,表现出悲壮激越的风格。《鱼服》一东可算代表之作。此东虽仅四联八句,但用典达六处之多,且典典贴切东意,年轻东人灭清复明之志,反复申述,层层得以展示,真可谓“一篇之中三致志也”。同时,从东中又可看到东人那过人的才华室深厚的文学修养。王弘撰《夏孝子传》称其“博极群书,为文千言立就,如风发泉涌,谈军国事,凿凿奇中”,当为确论。▲
夏完淳(1631年10月4日—1647年10月16日)原名复,字存古,号小隐、灵首(一作灵胥),乳名端哥,汉族,明松江府华亭县(现上海市松江)人,明末著名诗人,抗清英雄。夏允彝子。七岁能诗文。十四岁从父及陈子龙参加抗清活动。鲁王监国授中书舍人。事败被捕下狱,赋绝命诗,遗母与妻,临刑神色不变。著有《南冠草》、《续幸存录》等。
翳翳踰月阴,沈沈连日雨。开帘望天色,黄云暗如土。
行潦毁我墉,疾风坏我宇。蓬莠生庭院,泥涂失场圃。
村深绝宾客,窗晦无俦侣。尽日不下床,跳蛙时入户。
出门无所往,入室还独处。不以酒自娱,块然与谁语。
河阳军节度、御史大夫乌公,为节度之三月,求士于从事之贤者。有荐石先生者。公曰:“先生何如?”曰:“先生居嵩、邙、瀍、谷之间,冬一裘,夏一葛,食朝夕,饭一盂,蔬一盘。人与之钱,则辞;请与出游,未尝以事免;劝之仕,不应。坐一室,左右图书。与之语道理,辨古今事当否,论人高下,事后当成败,若河决下流而东注;若驷马驾轻车就熟路,而王良、造父为之先后也;若烛照、数计而龟卜也。”大夫曰:“先生有以自老,无求于人,其肯为某来邪?”从事曰:“大夫文武忠孝,求士为国,不私于家。方今寇聚于恒,师还其疆,农不耕收,财粟殚亡。吾所处地,归输之涂,治法征谋,宜有所出。先生仁且勇。若以义请而强委重焉,其何说之辞?”于是撰书词,具马币,卜日以受使者,求先生之庐而请焉。
先生不告于妻子,不谋于朋友,冠带出见客,拜受书礼于门内。宵则沫浴,戒行李,载书册,问道所由,告行于常所来往。晨则毕至,张上东门外。酒三行,且起,有执爵而言者曰:“大夫真能以义取人,先生真能以道自任,决去就。为先生别。”又酌而祝曰:“凡去就出处何常,惟义之归。遂以为先生寿。”又酌而祝曰:“使大夫恒无变其初,无务富其家而饥其师,无甘受佞人而外敬正士,无昧于谄言,惟先生是听,以能有成功,保天子之宠命。”又祝曰:“使先生无图利于大夫而私便其身。”先生起拜祝辞曰:“敢不敬蚤夜以求从祝规。”于是东都之人士咸知大夫与先生果能相与以有成也。遂各为歌诗六韵,遣愈为之序云。
楚武王侵随,使薳章求成焉,军于瑕以待之。随人使少师董成。
斗伯比言于楚子曰:“吾不得志于汉东也,我则使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协以谋我,故难间也。汉东之国,随为大。随张,必弃小国。小国离,楚之利也。少师侈,请羸师以张之。”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斗伯比曰:“以为后图。少师得其君。”
王毁军而纳少师。少师归,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
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诱我也,君何急焉?臣闻小之能敌大也,小道大淫。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辞,信也。今民馁而君逞欲,祝史矫举以祭,臣不知其可也。”公曰:“吾牲牷肥腯,粢盛丰备,何则不信?”对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谓其不疾瘯蠡也,谓其备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洁粢丰盛。’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旨酒。’谓其上下皆有嘉德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谗慝也。故务其三时,修其五教,亲其九族,以致其禋祀。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动则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虽独丰,其何福之有?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庶免于难。”
随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