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丰度翩翩而又快乐的周王,拥有万众钦仰的美好政德。您顺应老百姓也顺应贵族,万千福禄自会从上天获得。上天保护您恩佑您授命您,更多的福禄都由上天增设。
您追求到数以百计的福禄,您繁衍出千亿个子孙儿郎。您总是保持庄严优雅形象,称得上合格的诸侯或君王。您从来不违法不胆大妄为,凡事都认真遵循祖制规章。
您保持着严整的仪表形象,您拥有严谨的政声美名扬。您从来不结怨也没有交恶,凡事都是和群臣们共商量。您配享那上天授受的福禄,堪为天下四方诸侯的榜样。
贵为天子担得起天下纲纪,让身边大小臣工得享安逸。天下诸侯大小臣工和士子,也都热爱拥戴着周王天子。正因为您勤于政事不懈怠,使天下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注释
假:通“嘉”,美好。乐(yuè):音乐。
君子:指周王。
令德:美德。
宜:适合。民:庶民。人:指群臣。
保右:即保佑。命:天之令,即上天的旨意。
申:重复。
干:祈求。一说“干”字是“千”字之误。
千亿:虚数,极言其多。
穆穆:肃敬。皇皇:光明。
愆(qiān):过失。忘:糊涂。
率:循。由:从。
抑抑:通“懿懿”,庄美的样子。
秩秩:有条不紊的样子。
群匹:众臣。
纲:纲纪,准绳。
燕:安。
百辟(bì):众诸侯。
媚:爱。
解(xiè):通“懈”,怠慢。
攸:所。墍(xì):安宁。
参考资料:
通观《大雅·假乐》一诗,除了对周王无以复加的赞美之外,也深蕴着殷切的希望。
全诗仅四章,表现了周朝宗室,特别是急切希望振兴周王朝的中兴大臣对一个年轻君主的深厚感情和殷切期望。“假(嘉)乐”点出诗的主题或用途。“显显令德”,开门见山地赞扬了受冠礼者的德行品格。以下称赞他能尊民意顺民心,皇天授命,赐以福禄。这一章看似平实,但在当时周王朝内忧外患摇摇欲坠的情况下,表达对宣王的无限期待和信赖,实言近而旨远,语浅而情深。第二章顺势而下,承上歌颂宣王德荫子孙,受禄千亿,落笔于他能“不愆不忘”,一丝不苟地遵循文、武、成、康的典章制度,能够听从大臣们的建议劝谏。这些话里包含着极其深刻的教训:夷王、厉王因为违背了这两点使宗周几乎灭亡,其代价不可谓不大。因为此诗是举行冠礼的仪礼用诗,有着它现实的要求,故而第三章便转锋回笔,热烈地歌颂年轻的宣王有着美好的仪容、高尚的品德,能“受福无疆”成为天下臣民、四方诸侯的“纲纪”。末章紧接前文之辞,以写实的手笔勾勒了行冠礼的活动场景。宣王礼待诸侯,宴饮群臣,其情融融,其意洽洽。“百辟卿士”没有一个不爱戴他、不亲近他的。“不解于位,民之攸墍”。使国民能安居乐业,不再流离失所,这就是对一个明君的最主要的要求。短短的一首诗,围绕着“德、章、纲、位”赞美了年轻有为,能为天下纲纪的宣王,于有限的词句内包容了无限的真情,美溢于辞,其味无穷。
过去不少学者认为这首诗“无非奉上美诗”,“近谀”、“全篇捧场,毫无足观”,似未能弄清诗的主旨和特定的创作背景。
参考资料:
关于这首诗的创作背景历代存有争议。《毛诗序》说:“《假乐》,嘉成王也。”《鲁诗》则认为是美宣王。明末清初何楷《诗经世本古义》认为美武王。晚清王闿运《诗经补笺》说:“假,嘉,嘉礼也,盖冠词。”现代学者如赵逵夫等认为这是一首为周宣王行冠礼(成年礼)的冠词。
参考资料:
述夫帝车南指,遁七曜於中阶;华盖西临,藏五?於太甲。虽复星辰荡越,三元之轨躅可寻;雷雨沸腾,六气之经纶有序。然则抚铜浑而观变化,则万象之动不足多也;握瑶镜而临事业,则万机之凑不足大也。故知功有所服,龟龙不能谢鳞介之尊;器有所归,江汉不能窃朝宗之柄。是以朱阳登而九有照,紫泉清而万物睹。粤若皇灵草昧,风骊受河洛之图;帝象权舆,?凤锡乾坤之瑞。高辛尧舜氏没,大夏殷周氏作,达其变遂成天下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衣冠度律。随鼎器而重光;玉帛讴歌,反宗而大备。洎乎三川失御,九服蒙尘。俎豆丧而王泽竭,钟鼓衰而颂声寝。召陵高会,诸侯轻汉水之威;践土同盟,天子窘河阳之召。三微制度,乘战道而横流;千载英华,与王风而扫地。大业不可以终丧,彝伦不可以遂绝。由是山河联兆,素王开受命之符;天地氤氲,元圣举乘时之策。兴九围之废典,振六合之颓纲。有道存焉,斯文备矣。
夫子姓孔氏,讳邱,字仲尼,鲁国邹人也。帝天乙之灵苗,宋微子之洪绪。自元禽翦夏,俘宝玉於南巢;白马朝周,载旌旗於北面。五迁神器,琮璜高列帝之荣;三命雄图,钟鼎冠承家之礼。商邱诞睿,下属於防山;泗水载灵,遥驰於汶上。礼乐由其委输,人仪所以来苏,排祸乱而构乾元,扫荒屯而树真宰,圣人之大业也。
若乃承百王之丕运,总千圣之殊姿。人灵昭有作之期,岳渎降非常之表。珠衡玉斗,徵象纬於天经;虎踞龙蹲,集风?於地纪。亦犹三阶瞰月,恒星知太紫之宫;八柱冲霄,群岭辨中黄之宅,圣人之至象也。
若乃顺时而动,用晦而明。纡圣哲於常师,混波流於下问。太阳亭午,收爝火於丹衡;沧浪浮天,控涓涔於翠渚。西周捧袂,仙公留紫气之书;东海抠衣,郯子叙青?之秩。接舆非圣,询去就於狂歌;童子何知?屈炎凉於诡问,圣人之降迹也。
若乃参神揆训,录道和倪。辱太白於中都,绊乘黄於下邑。湛无为之迹而众务同并,驰不言之化而群方取则。虽复霓旌羽旆,齐人张夹谷之威;八佾三雍,桓氏逼公宫之制。洎乎历阶而进,宣武备而斩徘优;推义而行,肃刑书而诛正卯。用能使四方知罪,争归旧好之田;三家变色,愿执陪臣之礼,圣人之成务也。
若乃乘机动用,历聘栖遑;神经幽显,志大宇宙。东西南北,推心於暴乱之朝;恭俭温良,授手於危亡之国。道之将行也命,道之将废也命。归齐去鲁,发浩叹於衰周;厄宋围陈,奏悲歌於下蔡,圣人之救时也。
若乃筐篚六艺,笙簧五典。折旋洙泗之间,探赜唐虞之际。三千弟子,攀睿化而升堂;七十门人,奉洪规而入室。从周定礼,宪章知损益之源;反鲁裁诗,雅颂得弦歌之旨。备物而存道,下学而上达。援神叙教,降赤制於南宫;运斗陈经,动元符於北洛,圣人之立教也。
若乃观象设教,法三百八十四爻四十有九;穷神知化,应万一千二百五十策五十有五。成变化而行鬼神,观阴阳而倚天地。以鼓天下之动,以定天下之疑。索众妙於重元,纂群微於太素,圣人之赞易也。
若乃灵襟不测,睿视无涯。石昭集隼之庭,土缶验贲羊之井。稽山南望,识皓骨於封禺;蠡泽东浮,考丹萍於梦渚。麟图鉴远,金编题佐汉之符;凤德钩深,玉策筮亡秦之兆,圣人之观化也。
时义远矣,能事毕矣。然後拂衣方外,脱屣人间,奠楹兴夕梦之灾,负杖起晨歌之迹。挠虹梁於大厦,物莫能宗;摧日观於鲁邱。吾将安仰?明均两曜,不能迁代谢之期;序合四时,不能革盈虚之数。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为而不有,用九五而长驱;成而勿居,抚?霓而高视,圣人之应化也。
自四教远而微言绝,十哲丧而大义乖。九师争大易之门,五传列春秋之辐;六体分於楚晋,四始派於齐韩。淹中之妙键不追,稷下之高风代起。百家腾跃,攀户牖而同归;万匹驱驰,仰陶钧而其贯。犹使丝簧金石,长悬阙里之堂;荆棘蓬蒿,不入昌平之墓,圣人之遗风也。
导扬十圣,光被六虚,乘素履而保安贞,垂黄裳而获元吉。故能贵而无位,履端於太极之初;高而无名,布政於皇王之首。千秋所不能易,百代所不能移,万乘资以兴衰,四海由其轻重。虽复质文交映,瞻礻龠祀而长存;金火递迁,奉琴书而罔绝。盖《易》曰:「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又云:「圣人以神道设教,而万物服焉。」岂古之聪明睿智神武而不杀者夫?
国家袭宇宙之淳精,据明灵之宝位。高祖武皇帝以黄旗问罪,杖金策以劳华夷;太宗文皇帝以朱翟承天,穆玉衡而正区宇。皇上宣祖宗之累洽,奉文武之重光,稽历数而坐明堂,陈礼容而谒太庙。八神齐飨,停旒太史之宫;六辩同和,驻跸华胥之野。文物隐地,声名动天,乐繁九俗,礼盛三古。冠带混并之所,书轨八?;闾阎兼匝之乡,烟火四极。竭河追日,夸父力尽於楹间;越海陵山,竖亥涂穷於庑下。薰腴广被,景贶潜周。乾象著而常文清,坤灵滋而众宝用。溢金膏於紫洞,雨露均华;栖玉烛於元都,风雷顺轨。丹?翠菌,藻绘轩庭;凤彩龙姿,激扬池?。殊徵?,不召而自至;茂祉昭彰,无幽而不洽。虽复帝臣南面,降衢室而无为;岱畎东临,陟名山而有事。灵命不可以辞也,大典不可以推也。由是六戎宵警,横紫殿而?金;五校晨驱,蹴元?而喷玉。星罗海运,岳镇川氵亭。登碧?单而会神祗,御元坛而礼天地。金箱玉册,益睿算於无疆;玳检银绳,著灵机於不竭。
功既成矣,道既贞矣。历先王之旧国,怀列圣之遗尘。翔赤骥而下?亭,吟翠虬而望邹鲁。泗滨休驾,杳疑汾水之阳;尼岫凝銮,暂似峒山之典。乃下诏曰:「可追赠太师。」托盐梅於异代,鼎路生光;寄舟楫於同时,泉涂改照。咸亨元年,又下诏曰:「宣尼有纵自天,体膺上哲,合两仪之简易,为亿载之师表。顾唯寝庙,义在钦崇。如闻诸州县孔子庙堂及学馆有破坏,并向来未造,生徒无肄业之所,先师阙奠祭之仪,久致飘零,深非敬本。宜令诸州县官司,速加营葺。」
成都县学庙堂者,大唐龙朔三年乡人之所建也。尔其州分化鸟,境属蹲鸱。萦锦室於中区,托铜梁於古地。玉轮斜界,神龙蟠沮泽之?;石镜遥临,宝马蹀禺山之影。天帝会昌之国,上照乾维;英灵秀出之乡,傍清地络。庠序由其纠合,缨弁所以会同。文翁之景化不渝,智士之风猷自远。於是双川旧老,攀帝奖而翘心;三蜀名儒,想成均而变色。探周规於旧宅,询汉制於新都。开基於四会之躔,授矩於三农之隙。土阶无级,就击壤於新欢;茅茨不翦,易层巢於故事。庄坛文杏,即架椽栾;夹谷幽兰,爰疏户牖。仪形莞尔,似闻沂水之歌;列侍り如,若奉农山之对。缁帷晓辟,横绀带於西河;绛帐宵悬,聚青衿於北海。虽秋礼冬诗之化,已洽於齐人;而宣风观俗之规,实归於上宰。
银青光禄大夫谯国公讳崇义,大武皇帝之支孙,河间大王之长子。高秋九月,振玉於唐邱;宝算千龄,跃璇蚪於太渚。我国家灵命,东朝抗裘冕之尊;宗子维城,南面袭轩裳之重。析元元之允绪,拥朱虚之禄位,拜玉节於秦京,辉金章於蜀郡。元机应物,潜消水怪之灾;丹笔申冤,俯绝山精之讼。魏文侯之拥?,道在而谦尊;董相国之垂帷,风行而俗易。
司马宇文公讳纯,河南洛阳人也。皇根帝绪,列五鼎於三朝;青琐丹梯,跨千寻於十纪。仲举澄清之辔,未极夷涂;士元卿相之材,先登上佐。冰壶精鉴,遥清玉垒之郊;霜镜悬明,下映金城之域。
县令柳公讳明,宇太易,河东人也。梁岳之英,长河之灵。沐?汉之精粹,荷天衢之元亨;旌旗赫奕於中古。组陆离於下叶。凤岩抽律,擢层秀於龙门;骊穴腾姿,吐荣光於贝阙。自朱丝就列,光膺令宰之荣;墨绶驰芬,高践郎官之右。仙凫旦举,影入铜章;乳翟朝飞,声含玉轸。临邛客位,自高文雅之庭;彭泽宾门,犹主壶觞之境。旷怀足以御物,长策足以服人。重泉之惠训大行,单父之讴谣遂远。犹为夏弦春诵,俗化之枢机。西序东胶,政刑之根本。上朝宪,下奉藩维。爰搜复庙之仪,载阐重?阎之制。三门四表,焕矣惟新;上哲师宗,肃焉如在。将使圆冠方领,再行邹鲁之风;锐气英声,一变ク渝之俗。於是侍郎幽思,ゼ凤藻於环林;丞相高材,排龙姿於璧沼。遗荣处士,开帘诠孝悌之机;颂德贤臣,持节听中和之乐。其为政也可久,其为志也可大。方当变化台极,仪刑万宇,岂徒偃仰听事,风教一同而已哉?
勃幼乏逸才,少有奇志。虚舟独泛,乘学海之波澜;直辔高驱,践词场之阃阈。观质文之否泰众矣,考圣贤之去就多矣。自生人以来,未有如夫子者也。嗟乎!今古代绝,江湖路远。恨不亲承妙旨,摄齐於游夏之间;躬奉德音,攘袂於天人之际。抚声名而永悼,瞻栋宇而长怀。呜呼哀哉!敢为铭曰:
五帝既没,三王不归。天地震动,阴阳乱飞。山崩海竭,月缺星围。礼乐无主,宗遂微。(其一)
大哉神圣,与时回薄。应运而生,继天而作。龙跃浩荡,鹏飞寥廓。奄有人宗,遂荒天爵。(其二)
尼山降彩,泗滨腾气。志匡六合,神经万类。夹谷登庸,中都历试。睿情贯一,元猷绝四。(其三)
栖遑教迹,寂寞河图。违齐出宋,历楚辞吴。风衰俗坏,礼去朝芜。麟书已卷,凤德终孤。(其四)
杳杳灵命,茫茫天秩。吾道难行,斯文易失。式宣六艺,裁成四术。虚往实归,外堂内室。(其五)
邈矣能仁,悠哉化主。力制群辟,权倾终古。陆离彩粲,蝉联茅土。涉海轻河,登山小鲁。(其六)
皇家载造,神风四极。检玉题祥,绳金署德。聿怀圣迹,同享天则。乃眷台庭,爰升衮职。(其七)
玉津同派,金堤茂版。智士高风,文翁泽远。淳壤沃,声和俗愿。载启仁祠,遂光儒苑。(其八)
沈沈壶奥,肃肃扃除。灵仪若在,列配如初。槐新市密,杏古坛疏。楹疑置奠,壁似藏书。(其九)
泛泛寰中,悠悠天下。徇名则众,知音盖寡。?石参琼,迷风乱雅。仲尼既没,夫何为者。(其十)
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坐观其变,而不为之所,则恐至於不可救;起而强为之,则天下狃於治平之安而不吾信。惟仁人君子豪杰之士,为能出身为天下犯大难,以求成大功;此固非勉强期月之间,而苟以求名之所能也。
天下治平,无故而发大难之端;吾发之,吾能收之,然后有辞於天下。事至而循循焉欲去之,使他人任其责,则天下之祸,必集於我。
昔者晁错尽忠为汉,谋弱山东之诸侯,山东诸侯并起,以诛错为名;而天子不以察,以错为之说。天下悲错之以忠而受祸,不知错有以取之也。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昔禹之治水,凿龙门,决大河而放之海。方其功之未成也,盖亦有溃冒冲突可畏之患;惟能前知其当然,事至不惧,而徐为之图,是以得至於成功。
夫以七国之强,而骤削之,其为变,岂足怪哉?错不於此时捐其身,为天下当大难之冲,而制吴楚之命,乃为自全之计,欲使天子自将而己居守。且夫发七国之难者,谁乎?己欲求其名,安所逃其患。以自将之至危,与居守至安;己为难首,择其至安,而遣天子以其至危,此忠臣义士所以愤怨而不平者也。
当此之时,虽无袁盎,错亦未免於祸。何者?己欲居守,而使人主自将。以情而言,天子固已难之矣,而重违其议。是以袁盎之说,得行於其间。使吴楚反,错已身任其危,日夜淬砺,东向而待之,使不至於累其君,则天子将恃之以为无恐,虽有百盎,可得而间哉?
嗟夫!世之君子,欲求非常之功,则无务为自全之计。使错自将而讨吴楚,未必无功,惟其欲自固其身,而天子不悦。奸臣得以乘其隙,错之所以自全者,乃其所以自祸欤!